第(2/3)页 俞婉放下针线,去了对门的院子。 两座宅子的院门都大敞着,有光线自院落中透了出来,在寂静的路面上交织出晦暗不明的疏影。 上官艳站起身,微微行了一礼:“王爷。” 燕王不记得从前的事,却隐约感觉到她不是个会对丈夫多礼的性子,之所以如此,只怕是多年不见生分了。 燕王心里酸涩,面上却不显:“你怀着身子,就不用这些礼数了,坐吧。” 上官艳没坐,按礼数,她得等燕王坐了再坐。 偏燕王一直在等她。 她想了想,只得先坐下。 燕王在她对面的石凳坐下了,不是俞婉坐过的位子,那个位子离她太亲近,不适合二人眼下的身份了。 二人静静地坐着,谁也没开口。 重逢的第一面,二人内心冲击太大,上官艳的情绪几近崩溃,没能好好地说话,现在都冷静下来了,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。 不知过了多久。 “对不起。” “对不起。” 二人不约而同地开口。 上官艳忙道:“是我,我对不起王爷,王爷没做错什么,阿婉已经告诉我了,王爷是身不由己,来的路上我怨过您,事后才发现我错了,王爷才是过得最苦的那个,我若是……” 后面的话,上官艳没说了。 若是什么? 若是坚定地不改嫁,就那么厚着脸皮享受萧振廷对燕九朝的付出? 如果当时知道他还活着,她或许会狠下心来这么做。 但他“死”了,她的心也死了,改嫁不改嫁又有什么关系呢?只要能让她儿子活着,让他在世上唯一的血脉活着,让她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。 上官艳愧疚地说道:“他没强迫过我,是我自己……自己要改嫁的。” 燕王点点头:“我知道,你是不想欠他,也不像信任我那样信任他。” 上官艳猛地抬起头来。 燕王道:“这世上,只有亲生父亲会毫无保留地疼爱自己的孩子,他一天疼你,就一天会给琮儿找解药,你只是担心他忽然不找了,所以不得不牢牢拴住他的心。” 这话说得轻巧,可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尖扎在了他的心坎上。 他没做到的事,萧振廷做到了。 燕九朝不是他的骨肉,他却疼了他这么多年,胜似亲父。 “他对你好不好?”燕王压下心头苦涩,面色如常地问。 上官艳轻轻点头:“好,对琮儿也好。” 说不上萧振廷与燕王,谁对他们母子更好,她没去比较,也没比较的必要,他们都是天底下最体贴优秀的男人,她这辈子最大的幸,就是遇上了他们。 “琮儿他……” “他心里最敬重的人还是你。” 或许也不是没被萧振廷打动过,但幼小的心灵也明白萧振廷已经有了上官艳,他再与萧振廷父慈子孝,燕王的人生就只剩无尽的孤苦了。 上官艳道:“他从没与我说过,他在你的灵柩里发现了异样,他一直相信你还活着,一直在等你回来。” 如果他说了呢?你是不是也会等我? 这话,燕王最终没有问出口,因为没有意义了。 从他成为南宫雁驸马的那一刻,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