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您忍一忍,”应家三姐道,“等太医走了我们就给您解开。” “您想想二姐吧,她被人抓了去,一定也是被牢牢捆住了。” 应家四姐也道:“我刚才一直在想,陆念那人疯归疯,但对投诚了的人好像都还不错,您看那岑琅和章瑛,不都脱了身吗?二姐既然说出了青团的事,那就是投靠了陆念,应该也不会有事的。” “是啊是啊,”应家三姐附和道,“母亲您坚持一下,二姐平安之后,一定会回来看您的。” “疯子也不是十二时辰都发疯,”应家四姐关照道,“您就装傻就好了。” 事已至此,文寿伯夫人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阵了。 只是,应家上下没有想到的是,除了沈临毓和太医,另有马车停在了文寿伯府外。 还是一辆有些眼熟的马车。 脚踏放下,帘子打开,下车来的正是闻嬷嬷,然后是陆念和阿薇。 门房管事头痛不已:“伯夫人抱恙,就不招待贵客了。” “什么贵客?”陆念抬起眼帘,精神奕奕地,“我是病友。” 阿薇接了话头,道:“我是病人的家眷,对于如何照顾一位发病中的病人,我有经验、有心得,很想分享给伯夫人身边的人。” 管事瞠目结舌,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,只凭本能想阻拦她们,却被身强体壮的闻嬷嬷挡住了。 阿薇扶着陆念大摇大摆往里走。 虽是头一回到文寿伯府,但好在各家府邸大体布局皆有章法,寻到主厅并不困难。 两人与厅中众人见礼。 文寿伯难以置信地看向沈临毓:“王爷这是何意?” 沈临毓慢条斯理吃着茶:“为何问我?我并没有请陆夫人母女。” 话是这么说,但太医去给伯夫人请脉时,他说的是“来都来了”。 一行人往主院去。 沈临毓并不进屋,只悠闲自在地站在院子里。 应家兄妹对不速之客十分戒备,并不让陆念与阿薇靠近床前,又围着太医述说母亲病情。 “突然发病的,险些伤了人。” “只得把她捆起来,以免伤人伤己。” “时而清醒、时而混沌,一直在念叨我二姐。” “给她喝了宁神的汤药,不晓得管不管用。” “请脉?不敢给她解开绳子,怕她突然又……” 在太医们解释着发疯的各种缘由与症状时,陆念和阿薇凑在一块,两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文寿伯夫人。 不多时,阿薇突然出声,打断了哭哭戚戚的应家姐妹。 “两位夫人果然是头一回照顾病人,”阿薇摇了摇头,“伯夫人身子矜贵,怎么能用麻绳捆?家里难道没有细软些的布条?” 话音一落,众人都是一愣。 应家三姐反应过来:“余姑娘说的在理,是我们情急之下没有想清楚。” 阿薇叹道:“那就先解开吧,让太医诊脉,然后换布条捆上。” 这由头充分,应家人不好阻拦拒绝,只得依言。 两位太医先后诊脉,互相交换了个眼神。 发疯的病人挣扎起来动静大,哪怕是细软的布条,也会在捆绑之处留下瘀痕和红肿伤口。 但伯夫人的手腕上没有。 哪怕,捆她用的是麻绳。 这家人呐,不懂“癔症”、不懂“疯病”,画虎不成反类犬。 难怪定西侯在千步廊里气成那样。 当然,眼下不能撕破脸皮指责文寿伯府说谎,太医们推说着“商量商量”,退出了屋子。 陆念眼疾手快地,赶在其他人之前,把底下人新送来的布条拿到手上。 快步走到床边,她凑到文寿伯夫人跟前:“久病成良医,我知道怎么捆,能制住人又不伤人,我来吧。” 文寿伯父子跟着两个太医出去了。 应家姐妹被阿薇和闻嬷嬷拦了一步,以至于她们谁也没看清陆念是怎么捆的。 陆念手上不停,嘴也没闲着。 就挨在文寿伯夫人的耳边,她一字一字道:“受制于人的滋味好受吗?” “你今日主动配合,但瞒不过太医,那下一次呢?” “儿女会为了自保让你装疯、捆住你,下一次他们会不会让你真疯了?” “啊,是了,你早就疯了,全京城都知道的,你疯了,所以就算你被弄疯了,也是你自己担忧失踪的应蕊而疯的,与你的其他儿女无关。” “当被捆住手脚时,你有能力反抗吗?你信任他们吗?” “我不怕发病,我有阿薇护着我。” “你呢?你会怕吗?” “不是假疯,是真疯,疯起来生不如死。” 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 第(3/3)页